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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章鋌而走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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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五十章 鋌而走險

自從來到致遠學院,楚天遙和自己就一直形同陌路,忽然得到他主動相邀,齊玎莎在驚喜中竟還多了幾分不真實感。連夜自習也是上到一半就偷偷溜了出來,精心打扮一番,才按照玉簡中他傳送給自己的地址,來到了天級區的豪華宿舍樓前。

楚天遙的房間收拾得很整齊,和他在玄天派時的宿舍並沒有什麽區別。時過境遷,再站在這個貌似熟悉,實則兩異的環境中,屬於過去的種種回憶無法克制的撲面而來,齊玎莎僅僅是在椅中坐下就已經紅了眼眶,一時竟然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。

楚天遙並沒讓氣氛冷場太久,給她端上了一杯茶後,劈頭就是一句:“玎莎師妹,你想不想報玄天派的仇?”

齊玎莎怔了一怔,隨後幾乎是脫口而出:“我當然想!我沒有一天不想!”在那場浩劫中死去的,除了同門的一眾師兄弟,還有她最親的親人啊!難解的仇恨和悲傷,在日夜的煎熬中早已將她折磨得容顏憔悴,難道,如今天遙?

在她驟然盛放的期待下,楚天遙卻轉開了視線:“那就好了。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能力,去為你殺虛無極和羅帝星,但是我已經知道了,當初那個將靈器情報出賣給焚天派,把敵人引進家門的叛徒究竟是誰!實說起來,要稱他是罪魁禍首也毫不為過。那個人”停頓了一下,轉過頭認真的凝視著齊玎莎,一字一字的說道:“就是葉朔。”

齊玎莎美麗的雙眸瞬間擴大,瞳底卻是一片空虛。這個答案,那個內奸的身份一直以來,她多麽想聽,卻又多麽怕聽!那個人,真的就是葉朔麽?但是,為什麽

楚天遙沒有留給她思考的時間,很快的接了下去:“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介意,在來到學院之前,我獨自行動的那段時間,究竟是去了哪裏。”一擺手止住了她的申辯,面上也相應的泛起了一種惋惜之色。

“其實,當時我就是獨自去調查這件事了。那時候沒有告訴你,只是因為在事況未清之前,我不想輕易冤枉了好人。但是現在我已經掌握了真憑實據,足以證明,那個內奸就是葉朔!是他害死了師父和大師伯,還有所有的師兄弟!”

齊玎莎腦中嗡嗡作響,茫然的抱緊了手中的茶杯,在這一刻仿佛那就是她最後的依靠。升騰起的熱浪迷蒙了實與虛,也模糊了她的淚眼。

而她的目光也是在房中四處亂轉,試圖找到一個可以讓她逃避的角落:“為什麽我,我不是不相信你,只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?我爹和了塵師父都對他那麽好,在七大門派比試會之後,他在所有的師兄弟間也獲得了最高的名望和讚譽,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這樣傷害大家!”

喊出最後一句時,齊玎莎已是聲嘶力竭,兩滴清淚砸進了茶杯中。這同樣是她最絕望的控訴,對整個世界的控訴。多可怕啊,如果身邊那個曾經朝夕相處的朋友就是兇手,正反兩張皮,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間,那麽她還可以相信誰?還能相信誰?

楚天遙的神色冷硬如昔。齊玎莎這樣的反應,恰好是與他的計算相同,從吃驚到悲痛再到相信,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。為此,他的臉上也停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。直到齊玎莎游移的視線與他四目相接的瞬間,才飛快的將略微上揚的嘴角重新扯了下去,銜接無絲毫生硬。

“比起虛無的名望和讚譽,他更想要的還是靈器。但只要師父和眾位師伯還在一天,他就不可能獨占靈源。所以,他選擇了引狼入室。”

說著,雙手扶住了齊玎莎的肩頭,目不轉睛的和她對視著,讓她的眼睛裏只能看到自己,耳朵裏只能聽到自己。他要確保自己所灌註下的黑暗,可以一寸一寸的侵蝕齊玎莎的心房。

“還記得嗎?當初曾經有一位幸存的師弟,在師門的廢墟前當眾指證他,甚至不惜以死明志。就是因為那天聽了他的話,我才會開始朝葉朔的身上調查。主動提出和他分開走,不是我想置身事外,只是這個兇手喪心病狂,我擔心,他會再做出什麽不利於你我的舉動。

這個猜測,我甚至都沒有對天影師兄說過。不管其他人會因此怎麽看我都好,但在這個世上只要你能懂我,對我來說就足夠了。你願意相信我麽?”

齊玎莎怯怯的點了點頭。楚天遙緊繃的面容很快的松弛了一瞬,似乎是在為她的信任而欣慰。

“仔細想想,其實一直以來,有太多事被我們忽略了。葉朔身上的兇案嫌疑一樁跟著一樁,最後卻都是不了了之。如果當初我們願意更深入的去調查,可以早點看清他的真面目,或許就可以防患於未然。

只可惜,師父對他是太過信任了,甚至是我每次只要提出一點不同的意見,他就會認為是我在嫉妒,是我心術不正。但是,我從來都沒有怪過師父,只能說,是師父太善良,而那個葉朔太會偽裝。

在這個世界上,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聯合起來去冤枉同一個人。如果他真的清清白白,又怎麽會惹出那麽多的是非?為什麽當日那位師兄弟不說我,不說你,不說任何一個人,偏偏就說他葉朔?”

緩過一口氣,楚天遙慢慢的放開了齊玎莎,走到窗前獨自眺望著遠方,“再說最近顧問的事。其實葉朔一直都是那樣的人,為了得到九幽殿的好處,他不惜連從小一起長大,號稱是他最好的兄弟都出賣了!

想想看,葉朔的實力我們都很清楚,當初在定天山脈,他連墨涼城都打不過,後來就算突破到勁氣級,在這致遠學院他也僅僅處在中游水平。如果不是借助了九幽殿的特殊手段,他怎麽可能收服神行烈?”

楚天遙越說越激動,說到最後,竟是連自己都有些相信了起來。

對葉朔那如有神助一般的運氣,他的憤怒不需要偽裝。這一次犯了這麽大的錯,沒被開除也就罷了,偏偏還給他因禍得福,收服了一只連導師都是垂涎不已的高級神獸!為什麽啊為什麽上天永遠都是那麽眷顧他!!

“不僅如此,現在他竟然還想把這件事嫁禍到我身上來。這段時間,整天都有導師找我談話。我跟你保持距離,也是不希望因此連累到你,你明白麽?”

楚天遙對自己的冷落並非近日,但在齊玎莎心中,比起葉朔,她更不願意懷疑的是楚天遙。只要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說得通的理由,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。此時更是義憤填膺的奪門而出:“他怎麽能這樣!太過分了!我現在就去找他理論!”

楚天遙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:“就算你這樣去問他,他也不會承認的。而且,他跟九幽殿接過線,還不知道會有什麽詭異的手段。如果你真的想報仇的話,就按照我說的做”說著,嘴唇湊在齊玎莎耳邊,快速的低語了幾句。

“你”齊玎莎震驚的倒退了兩步,雙眼瞪大,“你讓我去做這種事?!”如果說這句話的是其他人,她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,但是現在這樣說的卻是天遙,“你要我去勾引他,然後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殺了他?”

齊玎莎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還是極為傳統,這“勾引”二字,在她眼裏更是壞女人的代名詞。天遙他怎麽可以這樣侮辱自己!難道一直以來,他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麽?!

楚天遙的目光波瀾不驚,此時更是添上了幾分深邃:“是啊。一個正常的男人,只有在那個時候,他的警覺性和戒備才是最低的。此時出手,有最大的幾率一舉功成。

你可以和他說,你是想到了玄天派的舊事,一個人情緒低落,而我又沒有時間陪你,所以你想找他陪你說說話。在這裏,你就只有他一個親人了。這樣說的話,他是不會拒絕的,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古怪。然後你就可以和他喝酒,設法灌醉他,再然後

哦,對了,殺了他之後,記得從他身上找一塊玉簡。那裏面刻錄了玄天派代代相傳的秘法,玄天秘法。到時候我們可以共同修煉,重新光大我玄天派。”

齊玎莎的目光微微閃爍,仇恨和名譽,正在她心頭的天平上飛快的衡量著。最終,她垂下視線,用蚊蠅般的聲音擠出一句:“可是,僅僅是喝酒聊天的話我,我不知道該怎麽勾引別人。再說他看起來,也不像是會輕易和別人的人。”說到最後幾個詞,齊玎莎的臉都已經紅透了。

“呵”楚天遙這一次再不用掩飾自己的笑容了,“他喜歡你啊。”

“雖然那小子在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,但是他每次看你的眼神,和看其他女人的時候都是不同的,這一點瞞不過我。本來也不錯,他從前的生活空間那麽狹窄,第一次見到,那麽完美的你,他會心動也是很正常的。只不過從前,因為顧慮到,你是我的,”

滿意的看到齊玎莎的臉因為這句示愛宣言再次紅了紅,楚天遙在保持了恰到好處的停頓後,又繼續說了下去:“所以他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感情。壓抑得太久,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。

但是,沒有意識到並不代表不存在,只要給他一個觸發的機會,那麽他就一定會明白,自己想要的是什麽。

如果是以前,就算他意識到了,或許還是會刻意的假扮成彬彬君子,但現在受到神行烈的影響,只要你稍稍有所表示,他一定就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發生關系的。”

齊玎莎的雙眸黯了黯:“所以你也就這麽迫不及待的,想把我送出去和他發生關系麽?”

楚天遙的臉色明顯一沈,但他卻是很快的按耐住了自己,順手把齊玎莎攬進懷裏,讓這份憤怒化為了合理的柔情,道:“你在說什麽?你是我想保護一生的女人,我怎麽舍得把你送給別人?這都是為了大計啊,難道你不想為你父親報仇了麽?”

齊玎莎軟弱的依偎在楚天遙懷裏,最終還是張開雙臂,緊緊的抱住了他,淚水順著眼角不住流淌。

天遙,在這個世上,我就真的只有你了。我願意為了你,去變得墮落,但是的我,你還會愛麽?

在一番軟硬兼施的哄騙住了齊玎莎,並親自將她送出門後,回到房間中的楚天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得意,獨自仰天大笑起來。

葉朔,你以為你贏了麽?這一次,我看你還怎麽跟我鬥!

一直以來,你的成功都是在靠別人,靠師父,靠天蒼獸,靠你的兄弟現在所有能幫你的人都已經不在了,顧問那個最礙事的小子,也已經被我親手解決了!這一次,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幫你?就算我會因此被開除,我也要拉著你下地獄!!

一番盡興大笑後,楚天遙的目光無意識的落到了墻角擺放的一面鏡子前。忽然,他呆住了。

鏡子中的那個人那猙獰的表情,嗜血的雙眼,惡毒的微笑,因仇恨而至面目扭曲在這一瞬間他竟然被這個表情,這個人給嚇住了。那個人,真的是我麽?

楚天遙的笑容漸漸的僵硬了下來,緩緩的走到鏡子前,凝視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。

很可怕這個人真的很可怕什麽時候,我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了?

從前那個在玄天派,總是掛著溫文儒雅的笑容,受到一眾師兄弟愛戴的他,和鏡面中這個猙獰有如魔鬼的倒影,真的是同一個人麽?

楚天遙久久的凝視著鏡子,伸出手輕輕觸摸著鏡面,他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。但是,他無法撫平鏡中那雙眼睛中的恨意,也無法讓那緊繃的面容稍稍舒緩。

他所看到的,只有一具仇恨的化身,那具化身盯著自己,嘴角邊隱隱泛起冷笑,仿佛在向他說,你的罪惡已經再也洗不清了,你已經再也回不了頭了

“是啊,你口口聲聲斥責的罪惡,始作俑者根本就是你自己。事到如今,你竟然還要利用一個女人,用那種手段去替你成事你,真的很可悲。”

楚天遙甚至已經分不清,這究竟是他對自己良心的拷問,還是鏡中的那個惡魔在向他低語。

“啊啊我沒錯!!”終於無法再面對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,楚天遙一拳狠狠擊碎了鏡子。滿桌的碎片沾著淋漓的鮮血,倒映出了無數個他。在雙手的劇痛中,楚天遙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捶擊著面前的碎片,瘋狂得近乎歇斯底裏。

“我沒有錯一切都是葉朔造成的對,都是他害的。如果他不出現,那就什麽都不會發生了是他害死了師父和一眾師兄弟,不是不是我不是他該死他該死”

反覆的喃喃自語中,楚天遙似乎已經成功的催眠了自己。擡起一對血紅的雙目,望著齊玎莎離開的方向,嘴角再度掀起了一個邪惡的笑容。只有眼珠的瘋狂跳動,還殘留著他片刻前的失態。

“俗話說,溫柔鄉乃是英雄冢。葉朔,你就安心的走進我為你挖掘的墳墓吧呵,呵呵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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